梦中的场景有时虚无缥缈,有时又真实得触手可及。

万俟绝被拉入这个梦境时,觉得这两者都占全了,他甚至怀疑这是“有心人”布下的幻境。

他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花苑,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有些从树上垂掉下来的绵长藤蔓伸到了石板路上,当万俟绝靠近时,那些藤蔓又仿佛知晓似的往后退去。

曲径通幽的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凉亭下好像坐着一个人,青色的长衣背对着他,万俟绝好奇地往前走去。

越近便看得越多,那人的身形纤瘦,长发散漫在背上就像是一匹上好的丝绸,有风吹起耳边的发丝,露出轮廓姣好的颚骨弧线和宛如扇贝的可爱耳垂。

整个人的气质就如一池安静清澈的湖水,又如一缕徐徐而来的清风,让人倍感舒爽与安慰,万俟绝浑身的防备一消而散。

兀自柔和了声音,仿佛是害怕会惊扰到那人:“你是何人,我又为何会在此处?”

到底是自我了一些,他并没有首先问好或抱歉,可那人不甚在意,反而有一点怕生似的颔了颔头,轻声细语道:“我住在吊坠里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的。”

“吊坠!”万俟绝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这吊坠陪了他这么多年,还为他挡去这么多灾难,可以说他唯一在乎的便是这个吊坠了。

他急切地问道:“这个吊坠的主人是谁?还是说就是你!”

那人歪头想了想:“是又不是吧,我太记得了。”

万俟绝压下心底的翻涌的喜悦,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乎变得苦恼,半天才试探着回答:“我的名字里好像有一个简字?其他的我也忘记了。”

万俟绝跟着重复了一遍:“笕?北有石函,南有笕,我以后叫你阿笕可好?”

那人轻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万俟绝有些开心,手指摸了摸鼻头:“那我能看看你的容貌吗?我想记住你的模样。”

毛头小子似的请求,却显得弥足珍贵。

那人也不推脱,待到万俟绝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转了过来,他面向他,他看着他,万俟绝却忽然失去言语愣住不动了。

那人觉得奇怪,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万俟绝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如此这般好几次,最后才道:“我看不清你的脸……”

是的,在万俟绝的眼里,那人的脸就像是被遮上了一块面纱,笼上了一团迷雾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那人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敢相信道:“怎么会呢?我明明记得我长得挺好看的啊。”

万俟绝也不愿放弃,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人的脸颊,却在仅隔几厘米的时候,万俟绝的手忽然被弹开,整个人也在一瞬间被弹出了秘境!

同一时间睡梦中的简守也猛地睁开了双眼,眼里散发出琥珀色的光亮偏又沾染上了疑惑的神情,不过稍后简守又将眼睛闭了起来。

不过兰柯梦一场,再睡一回就忘记了……

﹍﹍﹍﹍﹍﹍﹍﹍﹍﹍﹍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简守倚靠在二楼隔间的木窗前,手臂探出窗外时紫袖滑落,露出纤细皓白的小臂,素手微微转动引来一只体格娇小的鸟儿。

这鸟儿生得好看,头顶一撮翘起的白毛,灵动的眼睛旁有嫩黄的羽毛,双翅轻快地扑扇,红的绿的蓝的羽色对称交错着,裸粉的两只小爪子扣着简守的食指,歪头“啾啾”鸣叫的样子十分讨喜。

简守轻轻眨了一下眼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睛里却充满了柔和的意味,他看到了生命的样子,听到了生命的声音,灵动而美好。

枯走近的时候故意落下了脚步声,他双手合拢朝着简守深鞠了一躬,唤了声:“主上。”

简守的食指微微一动,说了句“走吧”,那只鸟儿便扑棱了两下飞走了。

那声道别太过温柔,让枯的心尖一颤,控制不住地悄悄抬头偷看了一眼,正好就看见简守正捏着一根半寸长的羽毛。

白得反光的指尖衬着深红色柔羽,有种素手沾花的美感。

枯刹时收不回视线,简守却瞥向了他,那一眼尽是冷厉似乎能看透他的内里,枯的肩头一抖立即埋下头来。

凸出的喉结滚了滚,他竟然觉得主上的那一眼……让他感到口渴。

简守将手尖的羽毛随意地放在了檀木桌面上,然后问道:“都办好了吗?”

“是的,主上。”枯恭敬地回答,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主上,这些功法典籍如此珍贵,您又为何要……这样做?枯不懂。”

之前主上将好几本绝佳的功法典籍交于他,要他把这些秘籍都放在藏书殿中较为隐秘又便于找到的地方,这分明是就是方便了那小子啊!

简守倒是耐心了一次,可语气还是那般无所谓:“这勿肆阁本来就是他的,何况这几本书,而且就算我不给他,他掘地三尺也会寻到的。”

枯感到震惊,主上这是打算把勿肆阁拱手让人的意思?

“好了,等几天后带他去兵行殿挑个趁手的武器吧。”

“是。”枯弯腰退下了。

入夜,万籁俱寂的时刻,一个快得看不清的黑影闪进了藏书殿,万俟绝躲在藏书架后确定里面没有人时才从袖间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夜明珠来……

日光灿烂,万俟绝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婢子已经被他呵退,他才谨慎地将衣领里的吊坠给取了出来。

阳光的照射下吊坠更显晶莹,其中更是有金色的丝线穿插流动着,最里面的团紫色安静而可爱。

万俟绝的手指磨蹭着光滑的表面,触感微凉他却爱不释手,眼里的神色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自那晚过后他就再也没能进入过那个秘境,可他并不认为那只是一场梦或者一个幻觉。

他猜想阿笕有可能原本就是一个灵修,在突破修为时出了岔子,记忆也意外地混乱了,寄身在这琥珀里依托在他的脖子上。

这么想着,好像自己就是阿笕唯一的依赖,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指尖轻点着吊坠,他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再次见到阿笕,他等得起。

这一等就是三年,这三年里万俟绝在勿肆阁里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可简守却知道万俟绝在这三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凝元过后隐隐竟有了突破吞噬期的征兆!

这样的速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但简守却希望他越快越好,忽然放慢了脚步,手掌覆在小腹的地方,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枯看见简守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担心地问道:“主上您怎么了?”

简守哑着嗓音问道:“今日是……十五罢?”

枯:“是的主上,难道……”

此时的天空才刚刚暗下来,月亮也才刚刚探出一个脑袋,银白的月辉落在简守细微颤抖的双肩上,看上去脆弱不已。

竟然提前发作了!简守死死咬住下唇,可还是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间溢出一声呻.吟,枯瞪大了眼睛,想要伸出手去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主上。

简守却一把将他推开,呵斥道:“你先走,不要管我!”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枯浑身的气息都低沉了下来,眼中是掩藏不了的心疼,可就是因为懂,他才会选择回避,在他心中没有人能比主上更纯洁无瑕了。

“是!主上……”枯抱拳离开。

此是勿肆阁内的山郊,四周杂草丛生空旷无人,简守完全没有时间去结下一个结界,他在枯离开的瞬间就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衣服被自己撕开的时候发出破碎崩溃的声音,紫色的薄纱凌乱地扑撒在地上,简守躺在其中就像是躺在一朵巨大的紫花上,极尽妖娆。

白晢的胸膛完全显露了出来,粉红的两点摇摇立在在风中,逐渐变得深红硬.挺,长裤褪下露出两条交错磨蹭的长腿,可是他寻不到有什么可以插.进那早已湿润蠕.动的内里。

简守蜷缩成一团:好难过啊……

万俟绝早在五里开外就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他眯了眯眼睛脚点轻轻一点,竟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越近声音便愈加清晰,像是猫咪的悲痛的叫唤又像是甜腻的呻.吟,鼻间也萦绕了一股独特的气味,淡香却又勾人魂魄。

万俟绝飞身躲进一颗遮人眼目的大树上,然后视线就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残留的布条完全掩盖不了身上的芳华,清丽绝美的脸上是挣扎而沉醉的表情。

是那个简守!手掌紧握住身旁的树干,万俟绝的面色红润了起来,眼里却尽是冰冷的鄙夷。

他晓得鼎炉生性淫,可他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浪荡得在野外自.慰!

但万俟绝不知道的是鼎炉纵情时散发出的体香会诱导着正常的人失去理智,他还未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不受控制地黏在简守的身上无法转移了。

圆润的双.臀微微翘起,其中那个隐秘至极的地带暴露在了万俟绝的眼下,葱玉般的手指颤抖着摸索前进,在肌肤细腻的臀部留下条条红色的爪印。

莹润的指尖试探着进.入那个泛着水光的入口,一根两根耸动挖弄,万俟绝仿佛听到了泽泽的水声,闯入心头的却是简守的压低了的啜泣声。

万俟绝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的脑袋发热喉头干涩,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想到简守的身边去安抚他……拥有他!

刻意隐藏的呼吸声因为过于粗重而暴露,简守的动作猛然一顿,浑身的气势陡然爆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