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秦,铮铮傲骨,烈烈雄风的大秦!

过去六百多年无法战胜,现在出了一个比鹏皇铁皇更强势的亲王兼修部尚书,乌堡再坚持下去有意义吗?宗门代表和修炼家族代表被震撼到了,穿着一身官服伫立在他们身边的康世群心中更震撼。

准备了近一个月,按照日程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看完升旗,步行来到修部大堂前的小广场,参加由礼部侍郎主持的欢迎仪式。右相代表朝廷,是参与和谈的最高官员,然后才是大秦亲王兼修部尚书秦风。

他身边的老仆,果然深不可测。

破天阁姜阁主刻意往前迈出一步,正想迈出第二步,想离秦十八更近一些,却被齐世阳给挡回来了。轻轻抬了下胳膊,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灵力波动,竟宛如撞上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诸位前辈,右相,这边请。”

秦风回头笑了笑,穿过综合司设在右侧偏殿的公事房,将众人带到谈判会场所在地——大秦皇家修炼院大堂。

一排长桌,左边是朝廷的位置,右边是三大宗门及修炼家族。一排坐不下,分为两排,桌上和椅子上有写好名字的小木牌,对号入座,无需谦让。

几十个书吏站在大堂两侧的公案边,和谈正式开始之后他们会坐下来做记录。多出来的一百多张椅子是给勋贵留的,他们可以进来旁听,但不许发言,更不许大声喧哗。

右相和青云宗陈长老面对面,分坐在长桌两侧中央。秦风面对破天阁姜阁主,蔚义保对面是八荒宗文长老。

修部衙门有许多事。不可能把精力全耗在他们身上,上官辰和叶松没参加。同三洲修炼家族代表面对面的是各司郎中或员外郎。

“殿下,你先说。”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右相毫不犹豫让出谈判主动权。

秦风微微点头,指着长桌尽头的一张空椅子,说道:“诸位。原打算请修研院院士,不及阁大学士兼我大秦国师黎真人参与谈判。无奈真人一心潜修,不愿管这些锁事,只能当面锣对面鼓把话清楚,无法再像计划中那样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打圆场。”

“殿下无需担心,老朽是带着诚意的,就怕殿下没诚意,朝廷没诚意。”

“姜阁主?”

“三大宗门同气连枝,陈道友的意思便是老夫的意思。”

“我八荒宗亦然。”

或许刚才看升旗受到刺激。修炼家族比想象更团结,竟纷纷表示唯青云宗陈长老马首是瞻。

抱团我就怕你们?

秦风暗骂一句,毫无顾忌地说:“诸位,以本官看来,如今之大秦最缺的并非诚意,而是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何这么说,从两件事上可见一斑。”

“殿下尽管明言。老朽洗耳恭听。”

秦风回头看了看一众勋贵,抑扬顿挫地说:“大秦立国一千一百三十余年,对三位真人或许不算太久,也就三四代。对我大秦勋贵而言,时间堪称漫长,历史堪称悠久。至少已传承四十多代。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大秦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勋贵基本上没变,依然是当年在栖鹰山下共襄义举的一百多家。千山伯府传承断了六百余年。千山齐家后人不远万里回到大秦,族老院依然以诚相待,我大秦勋贵依然热情相迎。

这是什么,这便是规矩。只要大家守规矩,就不用为家族命运,不用为子孙后代担忧。当然,这只是指爵位,只是指家族荣誉。要是摊上几个败家子,或出现一两个不肖子,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番话既是说给宗门妖人听得,也是说给勋贵听得。

是在保证不会侵犯勋贵利益,承诺不会破坏延续一千多年的传统,这是一颗定心丸,众勋贵终于稍稍松下口气,不许发言,不能叫好,不等于不能鼓掌,大堂中顿时响起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反观宗门实际控制的三洲,反观诸位新勋贵,家族荣辱全系于家族修士一身。靖南府向家,因炼神境老祖大限将至,为保住家族的荣华富贵,竟胆大包天劫杀本官,试图以此换取宗门支持。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得逞,连练气境老鬼向如松及另外八个练体境修士都被本官诛杀了。要是有规矩,要是人人守规矩,他向家至于铤而走险犯上作乱吗,不会!所以说规矩很重要,没有规矩会人人自危,天下大乱。”

谁都知道向家修士是他杀的,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当青云宗三长老把这事说出来。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勋贵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包括右相在内,又送上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长老气得脸色铁青,齐世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们三人身上,想发飙又不敢,只能由着他打脸。

“若再不立个规矩,向家的今天,便是你等新勋贵的明天。过去六百多年的实践表明,青云宗、破天阁及八荒宗或许能助你等飞黄腾达,但无法像我朝廷一样确保你家族利益。不过无需担心,这个规矩宗门立不了,本官帮你立,修部帮你立,朝廷帮你立,并且有信心有决心也有实力让所有人守规矩!”

大气,豪气!

有信心有决心有实力,勋贵们听得热血沸腾,连老态龙钟的何谦善都把手拍得通红。

挑拨离间的老伎俩,别说修炼家族不会上当,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陈长老干咳了两声,抬头道:“朝廷大军枕戈待旦,三洲私军即将北上,大战一触即发,每日消耗粮草无数,我等还是直入正题吧。”

“三洲私军是什么玩意,陈真人心知肚明,一帮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秦风脸色一沉,指着蒋王吴三家代表声色俱厉:“既然你等籍口北上抵御蛮族,大肆纠集私军,本官就给你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十日内启程,沿兵部规定之路线于明年三月一日前抵达边地,接受大将军整编。

粮饷自筹,兵器盔甲自筹。逾期不至,以叛军论处。届时,本官定亲率平叛大军,将你等犯上作乱之家族连根拔起。”

“你敢!”

“本官为何不敢,身为大秦勋贵便要为我大秦效力,这是最后通牒,若执迷不悟,后果自负。”

“殿下如此行事,将我三大宗门置于何地?”陈长老冷冷地问。

“陈真人问得正好,想必国师已提醒过诸位,本官再次重申一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大秦不能再内耗,大秦不能再四分五裂。如三大宗门深明大义,当积极主动接受我修部管理。

青云宗改建为我大秦皇家青云院,破天阁改建为我大秦皇家破天院,八荒宗亦然。宗主阁主出任第一任院长,长老出任副院长。鉴于蛮族问题急需解决,三院炼气境以上修士需赶赴边地协助朝廷大军对付蛮族祭祀,三院事务暂由我修部派驻官员打理。”

不光要三大宗门投降,还要三大宗门练气境以上修士去同蛮族拼命。

条件比黎昌昨天提出的更苛刻,陈长老岂能答应,紧盯着他双眼问:“殿下当我三大宗门是什么?”

“毒瘤,三颗祸害我大秦一千多年的毒瘤!若非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修士,蛮族早被我大秦赶尽杀绝,这是给你等将功赎罪的机会。”

“如此说来,殿下定要除我三大宗门而后快。”

这不是一点两点强势,气氛越来越紧张,众勋贵既激动又有些担心,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以这么认为。”

霹雳粉武器正在加班加点生产,第二批六百多颗霹雳球已装备到亲卫营,秦风有足够理由嚣张,逼视着他针锋相对地说:“之所以请诸位来京商谈,之所以迟迟没动手,是因为本官不想看到你等死于内战。作为秦人,作为一个消耗我大秦无数资源的修士,你等应该死在为秦效力的战场上!”

“既然横竖是个死,我三大宗门为何不拼个鱼死网破?”

“负隅顽抗必死无疑,上战场只是可能会死。何况人终有一死,陈真人不会以为自己真能长生吧。更重要的是,死在本官手里,你等是叛逆,是要被子孙后代吐弃的妖人。死在战场上,你等是英雄,是同韦真人一样的大秦英雄。”

“这就是殿下的诚意,这就是朝廷的诚意?”

“你三大宗门倒行逆施,一千多年来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能够你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本官够宽宏大量了。如诸位认为本官没诚意,认为朝廷没诚意,大可回各自宗门备战。”

回宗门备战,你会放我等回去吗?

他压根没想过和谈,只是要一个开战的借口,在青云宗拥有归一境大能前,陈长老不敢彻底撕破脸,沉吟道:“为天下百姓计,宗门修士赶赴边地效力并无不可,但殿下要拿出点真正的诚意,比如过去一年多的经历,比如断魂谷里到底有什么。”

“想知道?”

“如果殿下有诚意。”

“一片森林,然后遇到家师,然后教阿梁修炼,教本官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学问。诸位想知道更多,完全可以进去看看,又不远,就在青云山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