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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看着手套上的血迹,皱起眉头,这样的出血量不太大,如果是被侵犯时的外伤还不算严重。

但也可能是伤到了内脏,那么就必须拿仪器来做更细致的检查了。

r去解简守的裤子,又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青年,阻隔了k的视线,并出言将赶他出去。

k莫名其妙:“为什么,我分明就没有抽烟!”

r只是道:“出去,不然就带着他滚!”

k从鼻孔里哼气,还是出去了,因为r从来不会开玩笑。

两个小时后,诊所的门口一片烟头,k在那里来回踱步,几次三番想要闯进去,可到底是忍住了,他担心lyle,但他也相信r。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简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上不仅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受伤的地方也被认真地涂抹了药膏。

心怀疑惑,简守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床前的男子,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冷淡,又似乎有看透一切的锐利。

简守:“是你救了我?”

r:“是我和k救了你。”

简守点点头:“非常感谢!”,并作势要起身,却被r出言拦了下来。

“你最好先躺着,想必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简守的眼神微闪:“……什么意思?”

r并不想和他打哑迷,直言不讳:“在没有经过本人的允许下,全面检查你的身体很抱歉,不过你的子宫内膜有脱落征兆……”

“你到底在说什么!”简守的手抓着床单,骨节泛白,眼睛死死地锁着r,生怕他吐出什么诳语。

r却并不打算让他自欺欺人:“你不是已经生下一个孩子了吗?因为没有好好的产后修复,所以留下了隐患。”

简守的声线颤抖,徒劳狡辩:“我是男人!我不是怪物……”

r挑眉,一个人只有正视自己的身体,才能够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对,你不是怪物,你不过是多长了一个器官,是母胎里带出来的残缺,顶多就算是个残疾人。”

近似嘲讽的安慰,却让简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比残疾人还要幸运的是上帝赔了他一个健康的儿子。

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却被门外的k打断了:“r,他醒了吗?我刚刚听到说话声了。”

简守急切地请求:“请您替我保密!”

r推了推眼镜:“当然。”不过不是为你,是为了……k。

知道得越少就掺和得越少。

k进来了,看到了已经清醒,安然无恙的简守,顿时隐秘地松了一口气,r却看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k问:“他没有什么事儿了吧?”

r答:“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的确,简守的眼中有神,面色回暖,已经没有大碍。

简守:“能借你的手机一用吗?”他的手机在与混混们撕打的时候就不知掉哪里去了。

k马上去掏手机,r却已经将手机递给了简守。

简守道谢后接过手机,向社区家庭服务站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我是排号ian的爸爸,很抱歉本来应该二十时三十分来接孩子,但是突然遇到一点事,我等下来接孩子可以吗?”

好在社区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作人员,未被及时接走的孩子也会妥善管理,于是工作人员告诉简守直接来接就好。

r看着执意要走的简守:“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需要休息。”

简守点头:“我会的,我接了孩子后就会好好休息的!”

他并非刻意忽略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只是一刻也放不下自己孩子。

k拧灭了烟,沉声开口:“我送你。”

简守拒绝了:“不用了,今晚麻烦两位了,日后我会偿还的,谢谢!”不管是钱财还是人力,这份救命的恩情他一定会报答人家。

r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并不稀罕他嘴里的偿还。

k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响后还是想要追出去。

r扶了扶镜框,视线锁住k的背影。

在他的脚迈出门槛的时候,声音平静而清明:“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宛如定身术,k止步不前。

诚然,两人命定平行且不重合。

﹍﹍﹍﹍﹍﹍﹍﹍﹍﹍﹍﹍﹍

仓库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稀里哗啦的落雨声中,简守竟然听到了严缄的声音。

有可能被拯救的欢喜还未涌上心头,就开始担心严缄同样的危险的境地了。

他任由身体倒在地上,像一条可怜的虫向前蠕动,他好害怕死亡,他好害怕严缄会受伤……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绝望中的害怕。

劫匪们并没有打算和严缄多说话,既然下定决心要搞死他,就要速战速决,他们赶时间!

“一起上!”劫匪们一拥而上!

铁棍从四面八方挥落!严缄拼命地反击,一场单方面的围殴,却胜负未定。

少年仅仅是普通的学生,却有一身大得惊人的力气。

严缄不会迎面承受击打,躲闪之余挑衅着对方,仅仅是一块板砖却敲碎了两个人的腿骨,一个人的锁骨!

就像一条泥鳅,圆滑逃窜,劫匪们一时竟拿他毫无办法。

劫匪头子看着兄弟们受伤,顿时感到了羞辱,一个人走回车上面色阴沉地提着一把砍刀走了过来!

此刻简守已经靠着墙站了起来,他透过小窗口看见严缄一个人的“厮杀”,一个人的“战争”。

少年站在雨幕中,雨水打湿了他如墨的发丝从脸庞滑落,身上的的校服也可怜的贴在身上,他站在最中央屹立不倒,劫匪们包围就像是一座危墙。

眼角里白光一闪,一把砍刀映入眼帘,顿时目呲欲裂!

简守发不出声音,喉头的怒吼似乎堵在了心间,让他痛苦不已。

严缄不是没有注意到劫匪头子手里的刀,可是那人似乎下定决心要砍死他,一把砍刀劈得决绝,让他难以逃脱!

刀口划破风击碎雨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严缄竭尽全力躲避朝旁边一滚,用手紧紧捂住了肩膀,刀锋还是划过了皮肤,伤口不深不长却流出了不少的鲜血!

简守看到严缄受了伤,再害怕都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他用头一下下地撞着窗口细长的栏杆,发出“嘭嘭嘭”的声音,额头顿时红了一片。

他想让严缄离开,不再管他。

就这么一瞬间的停顿严缄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劫匪从后面抱住他头部、锁住他喉咙,呼吸不畅使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他憋着一口气借着身后绑匪的支撑向后腾空一翻,双腿跪地,激起一片地上的泥水,严缄不仅将身后的人吊翻在地上,还躲过了一砍刀!

而那一刀直直地砍到了那个劫匪的身上,破碎的尖叫声和血流不止使劫匪头子红了眼睛。

这个小崽子,真是该死!

铁棒重重地砸在头上,腿上,肚子上,严缄却还在庆幸不是刀口落在了身上。

有鲜血粘黏了头发,顺着鬓角流到颈窝处,再染红了衣服。

严缄伤得严重,劫匪们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他们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腿脚奇怪的摆放着已然断裂了!

严缄似乎听见了简守的哭泣声,和着雨声细碎微弱,眩晕使他眼睛变得模糊,可他还是看向了那个小小的窗口,简守的脸在里面,泪水淌了满脸,眼眶可怜地发红。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惊惧,他看见劫匪头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砍刀从严缄的背后无声地落下!

可是毫无察觉的严缄朝简守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最后一刻都在安慰着他。

“砰!”一声枪响,两个人倒地不起……

枪声过后就是一幕哑剧,劫匪头子头顶中枪,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手里却还紧握着那把砍刀。

严缄趴在地上,睫羽轻颤,半边脸陷进泥水里,鼻间的呼吸似有似无,他的手指屈伸指向某处,那里有他的执念。

雨水浇灌在严缄的身上,背上赫然一条深可见骨刀伤,皮肉外翻,鲜血喷涌而出,在他身下积起一滩可怖的血河,蜿蜒而下……

简守绝望地跪在地上,那一刻仿佛世界坍塌。

似乎有人破门而入,似乎有人解开他身上的束缚,父亲将他抱在怀里,而这一切恍惚如梦。

他脑海里仅仅只有,最后严缄的那个淡笑,如此反复。

刀起刀落,血色飞溅。

﹍﹍﹍﹍﹍﹍﹍﹍﹍﹍﹍﹍﹍

这场饭局接近尾声,徐莹莹站起来向严缄敬酒:“听说关于这次合同的策划案是严先生写的,很不错,辛苦你了!这杯我敬你吧。”

严缄半天没有动静,马经理用手肘捅了捅他:“起来啊,还不快谢谢徐小姐的赏识。”又一边朝徐莹莹赔笑,“这位员工新来的,不太懂规矩,徐小姐见谅!”

徐莹莹没有理他,只是笑着看着严缄,手中的杯子还举着。

严缄沉默地站起来,沉默地举起杯子,沉默地一饮而下,再沉默地坐了回去。

徐莹莹也没有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严缄,似乎不太能反应他的敷衍。

气氛有些奇怪,连马经理都忘记了打圆场

最后还是徐莹莹一笑而过掩饰尴尬,眼睛里的亮光流转徘徊,笑着提议道:“听说这里的最大特色是温泉,不如我买单请大家去泡温泉吧。”

马经理连忙道:“小姐要去,我们自然陪同,只是不能让徐小姐破费啊!”

马经理付款,简氏报销。

严缄穿着浴袍,里面只一条短裤,他站在更衣室里的洗手台前,拘了一捧水覆在脸上,冰凉的水滑过棱角分明的脸,留下湿润的纹路,

马经理站在门口催他,他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徐莹莹早已等在温泉池旁,浴袍已经被她脱下放在一边的躺椅上。

萦萦烟雾中她的身材曼妙,少布料的泳衣恰好凸显了她的四肢纤长,肌肤白晢。

马经理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连忙走进了温泉,非礼勿视。

徐莹莹向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于是助理也走开了,剩下严缄徐莹莹两人。

徐莹莹邀请道:“我们去旁边的那个小汤池吧,是药疗的。”

严缄没有反驳,甚至主动走到了旁边那个汤池,徐莹莹一高兴,小步地跟了上去。

他脱下了浴袍,露出结实完美的肌肉,皮肤是健康的小蜜色,散发出吸引人的光。

热腾腾的泉水,漫过修长的腿部,再涌到了上半身,却仿佛化身为锋利的刺,根根深入严缄的背部。

在他后面的徐莹莹看得清楚,严缄背部有一条狰狞的伤痕,从他的左肩划过整个背脊止于右臀上方。

伤痕边缘的皮肤纠结在一起,看上去丑陋可怖,但也可以想像受害者当时剧烈的痛楚。

徐莹莹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那伤痕,面容悲痛,似乎心疼不已。

她问:“怎么来的?”痛不痛?

严缄眼里的墨色翻涌:“你不知道吗?”

徐莹莹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体味出严缄话里的深意。

严缄:“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吗?”

徐莹莹奇怪道:“我母亲知道?没有告诉我啊。”

严缄垂眸掩下情绪:“那就算了。”

徐莹莹却起了兴致:“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吧!”

“你母亲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她巴不得我带个男人回家呢!”嗯,是男朋友。

一切就像回到了多年前,他依旧回答道:“好的。”